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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整蛊大人的孩子哪儿去了·苏北往事

        还记得陈定川大大家屋子上的两个字吗,这两个字现在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了,但是我一直记得那苍劲有力的笔锋,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“小店”。

我还记得他们家第一天营业的时候,定川大大喊我过去玩,给了我一包多味瓜子,那滋味甭提多美妙了,首先是瓜子味道好,其次是我知道以后买些小零食和生活用品再也不要往南边农庄跑了,毕竟我们北农庄的小店,定川大大开的是第一家,这一点是创纪录的存在,后来他们一家也搬到了街上,我以后到大龙也有落脚的地方了。

        定川大大是一个文人,他饱读诗书,我现在想想自己的语文还有点基础也有点他的功劳,他喜欢考问我,在农闲时不忙的时候,我们几个邻居聚在豆腐店里聊天,他突然提出要和我对对子,他我出个上联,让我对下联,而我好几次铩羽而归,这让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,下次一定要答好,这样几次反复我语文的功底倒也日益扎实起来了。

        定川大大的老婆是东台粱剁人,为什么要娶这么远的老婆,其实就是因为他成分不好,这成分的帽子当年可是农村男青年头上的一把刀,不过也好在老婆的城镇户口,他们在计划经济时代还是有点优势的。

        农村人吃不饱,但城里人有粮票的,所以日子还不差,不过如果讲到在农村里种地,他们确不占优势,定川大大的老婆腿有点跛,所以定川大大决定要扬长避短,他们夫妻俩都做不了重体力劳动,索性他们举家搬到了大龙小街上,做起了个体户,主要经营就是在菜场里卖各类八鲜,后来他们还专业做起了肉圆生意,全乡购买过他们家肉圆的人都说味道不错,这让我想起了周星驰《食神》电影里的“撒尿牛丸”,他们家肉圆确实是纯手工制作,并且放入了很多佐料,而且肉占比正好,吃起来爽口清新,远近闻名,所以他们家每年过年都有存款的。

        我和定川大大家的毛小是发小也是死党,我们在一起做过很多现在看起来让人忍俊不禁的事情,现在想来就是小孩子整蛊大人,这在当年农村有这样精灵古怪的孩子可不多见,我不是说我自己,我是说毛哥呢,他确实有过人之处,不过被他整蛊的人可是有点惨。

第一个被他整蛊的就是他爷爷,他爷爷据说在文革的时候就是被斗的对象,被“带高帽子”,被“开飞机”,据说都是常有的事情,其实就是因为祖上多了几亩薄田,这样成分不好,给带上了富农或地主的帽子,这在当时可是大罪,经常在开会的时候成为公开批斗的对象,当时发动群众斗群众成为了一种政治正确。

        现在说回正题,有一天他爷爷来他们家,爷爷其实有点耳背或者甚至是有点聋了,小毛子想了个点子,我就在旁边围观,他把爷爷喜欢抽的烟卷的烟丝给一根根抽了下来,里面塞了一个小鞭炮,然后小毛子给爷爷敬烟,爷爷老泪纵横啊,心里想好不容易孙子长大了,懂事了,学会敬重老人,给自己敬烟了,哆哆嗦嗦的接过烟,眯着眼睛喜出望外的就要抽,这个时候小毛子已经点火了,刚吸了两口,乒乓一声,火光四射,把老人着实吓了一跳,老人的脸都被吓得变形和扭曲了,我在当时只有好笑,现在想想还是有点担心,你说当时如果小毛子把爷爷的嘴或者眼睛炸坏了,这可怎么办?

        第二个整蛊的对象就是杨荣春了,我还记得小毛子哥,当时搞了一个无线电收音机和麦克风,麦克风可以远程喊话的,这个距离最起码十几米,他把无线电音响放在杨荣春家门前的窗台上,然后带着我和偷偷的躲到远远的渠道里面,我就听毛哥在喊话,“杨荣春出来,杨荣春开会了”,杨荣春推门出来,看不到人就又回去了,然后毛哥又开始喊话,如此几次,把荣春爷爷整的够呛,这还不算厉害的,我还记得有一年冬天大雪,荣春爷爷在他家厨房烧火做饭,本来下雪柴草就湿了不容易打着火,那一天大雪,烟囱边上也积了一层厚厚的雪,毛哥让我放哨,然后他灵活如猫一般爬上的他家厨房屋顶,然后问躲在厨房窗户一旁悄悄观察的我,是不是荣春在点火,在收到我的肯定答复后,就开始朝他家烟囱里面丢雪块,荣春点了十几次死活点不着火,甚至一开始蒙圈都不知道被小孩整蛊,后来发现了,给我们一顿臭骂,我们如鸟兽散…

        第三个被整蛊的就是梨园的老板了,准确的讲是我们去偷他家果园里的梨,小毛家爷爷就住在梨园附近,有一次毛哥觉得自己多日跟踪观察,已经掌握了梨园主人的行踪规律,就动员我一起冲到梨园里“拿”梨,当时我们可不觉着这是偷,我们就觉得好玩,感觉这是猫捉老鼠的翻版,感觉只要梨园老板抓不住我们,我们就赢了。

        只是第二次我们就玩穿帮了,这一次可是惊悚电影里才有的情节,现在想想梨园主人简直就是一个西部牛仔,我记得我在梨园木门那里放哨,小毛在里面偷梨,还没拿几个,兜里都没塞满,我知听有人大喝一声,你们两个统统举起手来,我们转身一看吓坏了,荣安爷爷全副武装,两手端着火枪,朝我们瞄准,“出来,把梨放回去”,我们只有照做的份,“排队给我到你们家去,这个事情要告诉你们家长”,一路上还担心我们逃跑,还有语言恐吓,这对小孩子尤其管用,说“你们要是谁敢逃跑,我就一枪崩了你们”,可把我们吓坏了,这样他押着我们,把我们一路送到家,让我们家长好好管教我们,还有从今以后不准我们再偷梨了,如果想吃,可以让家长去买云云…

        后来听说,定川大大和老伴年纪大了,菜市场的门面也关了,一起到东台的粱剁镇去养老了,我有时候还想起他们,毕竟有好几年,小毛子在外面工作过年不能提前回来,最起码有两三年是让我顶替毛哥的位置,每年春节前几天,大忙的时候,去帮他们一起看门面算账结账的,所以我也是做过营业员的人…

        现在的小毛已经是外企的主管了,手下有三十几号人,去年见他时再也不是当年的顽皮磨样,这个调皮的小孩永远的消失在黄浦村80年代的时光里,一去不返!

《苏北往事》作者:陈云峰、扫码关注《苏北往事》微信公众号(二维码)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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